人的一生總會遇見很多不同的老師。他們或多、或少給予我們一些啟發,並且開示了我們的一些想法或觀念,更為我們未來的路途照亮了一些方向。在我學習鋼琴的路上,蕭滋老師給予了我許多的幫助。尤其在鋼琴彈奏方法的觀念上,影響我頗深。猶記得在我練習德布西〈快樂島〉時,蕭滋老師親自示範最後的和絃段落,並且告訴我,這裡純粹是「音響」,即聲音的效果,並不是在表達情緒。這個提示使我對印象樂派的曲風有更深刻的了解。後來在教學生時,我也提醒學生要區分「描寫景色」、「描寫意境」與「抒發情感」的不同表現。
蕭滋老師和吳漪曼老師向來習慣在學生的琴譜上寫指法,尤其在他們指派新曲子時,這在鋼琴教學上是非常重要的啟示。即,在練習新樂曲之前,應先確定使用的指法。因為,好的指法可以使樂曲的表達流暢,但是,壞的指法不但影響彈奏的流利,甚至影響背譜。而且指法一旦練成習慣,要改變很困難。因此,練新樂曲的第一個步驟是為學生確立好而合宜的指法。而蕭滋老師每次都為學生做到了!他樹立了非常好的典範。
記得我彈莫札特〈鋼琴協奏曲「加冕」〉時,蕭滋老師在「長震音」部份寫了「13」的指法。而我向來習慣用「23」指彈長震音。但是在用了「13」指之後,彈奏起來感覺特別容易而且輕鬆。多年後,我才領悟出來,我們的手掌影響手指的穩定。如果將手掌縮小成球狀,比手掌展開彈八度要穩定的多。因此以「13」指彈奏小二度的震音,即將手掌縮小,會使重心降低並增加手掌的穩定,使手指能靈活而輕鬆的彈奏。蕭滋老師在當時雖然什麼道理都沒說,但是已經為我們指出一條正確的路了。
在鋼琴演奏的技術方面,如果用對方法練習,可以節省很多摸索的時間,也不必浪費時間一直糾正錯誤,例如合宜的指法,正確的彈奏姿勢以及符合人體工學的用力方法等等。因此跟對師傳是很重要的。在音樂的學習路上,蕭滋老師是許多人最佳的師傳,他的幫助,成就了許多音樂家。台灣音樂界有今日的榮景,可說受惠於蕭滋老師的辛勤指導與傳承。
在和蕭滋老師學琴的兩年期間,幾乎每堂課都有新的領悟及收穫。和一位高齡長者的相處,對從小生長在小家庭的我而言,是頗特別的經驗。但是蕭滋老師非常親切而有耐心。他耐心的聽我彈著不熟練的新曲子;誠摯的詢問我一週來過的好不好;更熱心的解說及示範音樂應該如何表達。我曾多次被老師留下來吃他親手做的鬆餅,非常美味。其實在和吳漪曼老師學琴的數年期問,我已經非常習慣吃老師請的冰淇淋和蛋糕了!
蕭滋老師在許多許多人的生命中留下光和熱,藉由音樂這個媒介,他給了我們啟發和智慧,也豐富了我們的生命。每次回憶老師,心中都感覺十分溫暖,因為他留下愛,所以他永遠活在我們每個人的生命裡,我們永遠不會忘記蕭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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