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 滋 教 授 百 歲 冥 誕 ─ 和藹的樂壇巨人 蕭滋博士 ─

 

 

  年初,忽然接到吳漪曼老師的電話為蕭滋老師的百歲冥誕,讓我們這一群最早接觸到蕭滋老師樂團學生們為紀念老師而寫文:這一通電話立刻把時光拉回到三十八年前藝專音樂科才成立八年,剛有管絃樂器主修學生大約也才有十幾人,蕭滋老師卻能在一切都還很簡陋的情況下在一年多的練習當中創出了最青綠的一片田野。
  記得當年音樂系館只有一間大的房子被分割成一大教室一小教室一辦公室、另外還有十來間小琴房成立的(小)管絃樂團沒有固定地方練習,就時常借用學校大禮堂,直到圖書館落成之後,就經常性的借給樂團使用,蕭滋老師在這種樂團搬來搬去的環境中、最常看到的是漲紅臉不語,等大家安定座好,學長會叫大家起立、鞠躬,蕭滋老師就會不好意思的微笑起來,直到一切就緒,站到指揮台上輕敲兩下樂譜架,兩手在我們眼中,溫和而堅定比畫起來,聲音就這樣在空氣中振動起來,樂曲就這樣在秩序中流展開來,情感就從這裡傾宣出來。
  我們這些樂團的學生們,在蕭滋老師未來之前我們從沒有被練習過,從陌生接觸到緊張團隊訓練,從害怕上課到期待團隊的訓練,從敬畏到敬愛,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學子在渾然學習者中不知不覺得脫胎換骨,這應該就是一種「近朱者赤」的寫照。
  我們這批愛樂的小子們,是在被蕭滋老師叫喝中成長的,一天沒有被叫喝到的學生都在當天成為快樂兒童,被叫喝的樂團聲部如果沒有當場改善,所有的樂團同學都會朝著他們怒目相視,恨他們反應過慢,當蕭滋老師生氣時就會漲紅臉,口裡咕嚕咕嚕講一些我們聽不懂的(德國話),樂團當日就會很沮喪,當時的音樂環境是克難的,但是學生們都好學、向上心都強。
  早年學校在板橋浮州里,背後是沙丘大門前面是華僑中學,冬天寒冷、夏季熱得發昏,當時學校中無冷氣設備,助教們為蕭滋老師前後搬了兩台電風扇吹著,蕭滋老師一面比畫一面掏出手帕擦汗,以致他常得熱傷風,但是,他總是抱病而來絕不鬆懈,樂團同學鮮有敢請假偷懶的,同學們都深刻明瞭到蕭滋老師的嚴格要求,無論在弦樂技術的清晰準確,對銅管樂的音量大小、音準高低他都無時無刻盯著你,同學們無一懈怠,在樂團裡我坐在長笛的位子,正面對著蕭滋老師,一個眼神一個呼吸胸部起伏,高興時一面指揮一面就哼起旋律來,蕭滋老師指揮所劃出拍子的線條是非常優美,氣勢很大而好看,雙手掌和指尖的各種不同形狀,像是大主教代耶穌向人類給予祝福的樣子,每每我盯著他的手式、指尖和各種表情立刻的感覺到樂聲響起,總是透過蕭滋老師指尖代號在互相不會講中、英文之際,與樂團學生們傳遞音樂中的神秘暗語,回憶中的聲音總是涵蘊高貴的氣質,藝專音樂科也就這樣從此墊定下了擁有優良管弦樂團的印象。
  如果說從藝專畢業最捨不得是什麼?我可以很堅定的說管弦樂團的練習,那裡有同學的純真友情、老師們殷殷期盼,蕭滋老師的神妙音樂力量,使得大家從醜小鴨變鳳凰、癩蛤蟆變王子,莫札特音樂聲響起,蕭滋老師就站在樂團正前面,他的頭頂上出現了光圈。我總認為音樂是上帝送給人類最珍貴的禮物,而蕭滋老師也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想到這裡不禁的要向蕭滋老師深深的敬禮,剎時間我依稀感到蕭滋老師紅著臉又不好意思的微笑起來。

樊 曼 儂

( 錄自「每個音符都是愛-蕭滋教授百歲冥誕紀念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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