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 教 典 範

 

 

  民國五十一年初,吳漪曼老師由比利時皇家音樂院學成回國。那年,筆者正就讀於國立藝專音樂科一年級下學期。吳老師把筆者的一位同班同學在短短的一個學期之內,教出了另人刮目相看的成績;不僅技巧突飛猛進、音色變得美好直令人羨慕不已,而且由該位同學口中,我們聽到了前所未聞的很多彈琴新方法,無比地吸引著熱衷求知的我們。音樂科系學生在升二年級前,凡可以選擇自己所景仰與喜愛的老師的一大群同學以及教師有變動的高年級學生全都填選了吳漪曼老師為第一志願。(註:藝專音樂科五十五年班是很特別的一班;歷屆鋼琴組每年照例只錄取五名新生,但由於第五屆的鋼琴考生特別多、水準很高、素質又整齊、競爭特別地激烈,所以該屆音樂科特別破例減少其他組的錄取名額而取了十一名鋼琴組新生,幾達全體新生人數之一半,致該班被稱為「鋼琴班」。)吳老師則選了我們班上五位幸運的學生(包括了筆者)一直教導我們至畢業。當年吳老師在藝專只兼五堂課,因此以後數屆的學弟妹們都無法選到吳老師的課而引為終生大憾。
  筆者讀三年級上學期時,第一次面對面見到蕭滋大師,而大師對筆者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稱讚吳老師的教法(當時二位恩師尚未謀面)。那時正值科裏要選拔彈協奏曲的主奏人選。由各位老師推薦自己的學生而由大師親自遴選。選出來的學生將和大師同台演奏,那實是莫大的榮譽。於是數位學生去到大師位於台北市和平東路的寓所一一試彈,彈畢,大師對筆者說:「妳的老師貴姓?教得很好!」記得那天彈完後,筆者還趕去聽了一場音樂會。次晨傳來消息,筆者很幸運地獲選並接受大師所選的新協奏曲和課外特別指導,以配合大師的指揮演出。

恩 師 的 戀 愛 前 奏 曲

  民國五十二年秋天的某日,有一位學生在蕭師家提到吳老師因為風濕身體不適,蕭師就請該生轉達他的問候之意,當時蕭師還不知那一位是吳老師。有一天在教堂望完彌撒後,在神父那裡,吳老師打電話謝謝蕭師的問候。那由話筒另邊所傳過來的話語,宛若天上灑下來的一串銀鈴聲、比美天籟,蕭師整個人為之出神!心想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吳老師是何種美好形象的一位女士呢?那動人心弦的語聲,蕭師說:「至今猶深深地印在腦海中,永不能忘。」
  後來有一次機會,吳老師前去拜訪了蕭師。開門的剎那,蕭師大為震憾:「這是我內心中至美的理想!」單身的蕭師不斷地追問直到問明吳老師猶是單姓未婚時,才安下心來而滿懷欣喜又很禮貌地請吳老師看屋內的設備,吳老師也很禮貌地一一觀看。蕭師大笑對我們說:「那時吳老師還看我的抽屜呢!」吳老師說:「是您打開了要我看的。」我們大笑說:「是管家來查內務囉!」於是奏起了二位恩師的戀愛前奏曲。一直到民國五十八年九月才結束了六年的愛情長跑而進入禮堂,那已是筆者畢了業和外子結婚兩年後的事了。

吳 漪 曼 恩 師

  吳老師具有一切中國式的美好;智慧、樸實、待人誠摯謙和、彬彬有禮。她深具生於戰亂時期的人們那種堅毅勇敢的性格又擁有女性的柔美溫婉。絕佳的氣質風度、優雅的談吐舉止、時時關心別人、處處為人著想、而且總是默默地做著善事幫助別人,一切一切均令人無比敬愛仰慕。上課時,吳老師要求絕對地嚴格,而下了課,老師就像和暖的陽光、柔和的春風照耀並輕撫著學生們,關心學生們課外的切身問題,對學生的愛護是無可比擬的。跟隨吳老師,學生們除了獲得課業的進步和注重禮節外,更學習到如何去尊重別人、關心別人、欣賞別人的成功、效法別人的優點。吳老師又常囑附我們須不停地在各方面努力學習以充實現在、準備將來。我們永遠以能當吳老師的學生為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和一福氣。
  在學習彈琴的漫長生涯中,有著放鬆的手臂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每一位學生學習著艱深的樂曲時,常因要求快速度、巨大的音量和艱難的技巧而使得手臂僵硬。好像這是一個最常見的現象,但這卻是進步的最大阻力,必須突破這個「結」,然後才能繼續舒適地學習並求得進步。
  僵硬的手臂當然仍可彈出很大的一音量,但那只是粗糙難聽的音響。此外,僵硬的手臂無法持久地彈奏,也難於達到應有的快速,而且因肌肉僵硬緊張更無法彈出優美的音色。只有放鬆的手臂才能練得高度的技巧並獲致理想的音色。
  「放鬆手臂的方法」是由吳老師留學比利時帶回來的,也獲得蕭師很高的讚賞。此放鬆練習是對每一個音、每一個手指,長時間以無比的耐心去教導的,真欽佩老師當年的愛心和涵養。現在當筆者也以同樣方法教導著學生時。更深深體會老師當年的那番苦心,心中有無比的感激。老師的循循善誘使眾多學子能舒適地學習並獲得長足的進步。
  筆者是一個最幸運的學生;在練了許多艱深的樂曲後又獲得吳老師最好的教導改正了僵硬的手臂,使在以後的學習路途上,覺得輕鬆而舒適,且能更快地將樂曲練成。這在筆者學習一音樂的過程中是最大的突破關鍵,內心永懷對老師感恩之情。
  除了放鬆方法以外,從吳老師那裡更知道了彈琴有很多的好方法;端看樂曲所要表達的內容如何而運用指尖、指面、手腕、手肘、上臂、肩膀各個部位予以配合。簡單舉例,像:如何彈出短而按鍵深的斷奏之音。如何彈出強大有魄力而一音色須是美好的琴聲。如何在不彈錯位置且須音色明亮的要求下彈好兩個大距離跳動的音。如何運用手的各部份來配合各樂句的表達等等。吳老師以她修長柔美的纖手來示範並講解著各種動作,告訴學生彈奏動作的方向、著力點、指法的應用和落鍵的位置(例如練半音階時手指落在黑白各鍵位置的不同,便決定了彈奏速度的快慢)等等,不勝枚舉;再加上一些巧妙的練習方法、適合進度的曲例,使學生體驗到天天在進步。吳老師嚴守不輕易跳級的原則;依學生的程度來授曲,要求每一首樂曲必練得精益求精,一再提醒不要管分數、不用心急,但問每天的練習是否專志、用心。就這樣,養成學生們不爭成績,只求把事情盡力做好的習性。這真是做人處事中最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對學生們影響深遠,我們永遠感謝老師。
  向吳老師學習了四年後,民國五十五年夏天,吳老師帶著筆者去拜師--使筆者成為蕭滋大師的及門弟子。(那時二位恩師尚未結褵)

蕭 滋 恩 師 的 教 學

  蕭師已知吳老師所給予的最佳教導,所以即進一步指導筆者如何運用呼吸來配合樂曲的間題。蕭師說彈奏者的呼吸不勻順或不舒暘都會影響到彈奏樂句的完整,特別是圓滑的樂句和艱深的樂曲。沒有彈琴時保持呼吸的勻順很容易,但這和呼吸能配合樂曲的表達而又自覺很舒適地彈奏,其間就有一大段距離了。
  由每句樂句配合著呼吸、然後運用在全樂曲上,彈奏者就更能舒適地控制一切且持久了。蕭師說:「不光是學聲樂和管樂的人要注重呼吸方法,學任何樂器的人都要學習控制舒暢而勻順的呼吸,才能使樂曲表達得更美。」
  授課時,蕭師坐在離鋼琴右側有些距離的椅子上,從旁觀察著學生的每一個重要彈奏姿勢。他注視看學生的手、手腕、前臂、上臂的動作。有關技巧的指導,完全以觀察一切動作的協調為基礎。蕭師全憑記憶來授琴,對於各種樂派的鋼琴音樂作品均無所不知;他能詳盡的記憶著每一樂曲的細節和精微的詮釋。
  蕭師授課每次給新曲時,必先將譜中的樂句分句、表情、踏板和比譜上更理想的指法都寫得十分詳細。並先示範及講解,學生可拿著筆,邊聽邊把練習時該注意的事項記錄在樂譜上該樂段旁邊,回家後立即可照記錄的方法正確地開始練習了。如此,就不必在該樂曲第一次接受指導時,再改正譜上不理想的指法等等,而可立即開始音樂詮釋的表達指導了。
  蕭師的教學除了博學多才每曲都能示範、對樂曲有最佳的詮釋、要求嚴謹而又態度親切外,指導學生的錯誤時,不只是說:「這裏這樣不好。」而是更進一步地告訴學生:由於什麼原因才不理想,繼而告知:該用何種動作彈法和指法可以表達的更好。使學生十分清楚一切所學所彈的,從而應用到其他的樂曲上。
  在教導巴哈的樂曲時,各種版本的詮註均不相同,甚至連音符也有不一致的。蕭師就會加以分析並說明該音錯誤的原因,指明何種版本樂譜的音才是正確的。
  當筆者學習協奏曲時,蕭師提醒要把鋼琴部份的音量加大,因為若只照譜上所標示的音量彈,在樂團龐大的音量出現時,獨奏者的樂音必然會被樂團巨大的音響所掩蓋。因此,除了在少數樂段是由鋼琴陪襯著樂團奏主題時以外,均須注意主奏時的音量。蕭師更拿著數首協奏曲合訂的樂譜,一一講解:何首樂曲的編制是本地樂團可勝任的,何曲則某些樂團的樂器不夠,用以詳告演奏時可選那些樂曲。說蕭師本身就是一座音樂圖書館,絲毫也不誇張。
  由於蕭師是一位最傑出的演奏家,所以授課中除了在樂譜上註出最好的彈奏法、指法、踏板法和樂曲表現方式外,在講解一首樂曲時又常舉例彈奏、講解其他樂曲以指出和此曲相同指觸之處。上課時,蕭師並邊彈邊畫地指導在樂句中的那些音如給予更從容的時間則表情會更生動起來。在囑咐下次準備新的樂曲而當場筆者還沒有該樂譜時,蕭師便背著譜邊彈邊告知該曲的速度和概略,真使學生佩服得五體投地。在彈完一本樂譜和換另一本樂譜之際,蕭師的話都是有關音樂的學問,珍貴無比.每次站在琴旁聽蕭師示範彈奏及講解,就覺得當學生是一件萬分幸福的事,每次得到的知識太多了。下了課,筆記總寫得滿滿的。「你所生活的音樂--音樂的深刻經驗,將永遠不會忘掉」蕭師說。
  蕭師雖然離開歐美已二十年,但他的成就與聲望迄今未衰一直仍為歐美的音樂界所敬重;這可從這次胡與家在美國比賽得獎的過程中得到證明:未滿十七歲的胡與家在去年三月到六月,短短的三個月時間,連續贏得紐約長島音樂俱樂部「青年才藝競賽」鋼琴演奏冠軍、大頸交響樂協會「青年音樂家競賽」首獎及密西根州大湍市青年鋼琴藝術家協會舉辦的「國際鋼琴比賽」冠軍。尤其是第三項比賽:胡與家通過初賽後,評審委員認為她的表現遠超過與賽的一百多位選手,立即通知她不必參加決賽,提前獲得冠軍。評審又為她冠上少年藝術家組優勝者中的特優代表,給予雙料的榮譽。會後有一位評審好奇地問胡與家她的老師是誰?當告知:「是羅伯‧蕭滋博士」時,那位評審連忙站了起來,邊點頭邊說:「難怪!難怪!」。由此可知蕭師是多麼地為人所尊敬。筆者一位留學於國外十多年的朋友也說:「在國外也難得找到像蕭滋博士這麼好的音樂家。」

台 北 的 生 活 起 居

  在二位恩師寓所二樓的客廳兼大琴室裡,正好可以俯視隔壁鄰居的整個庭院。春天,每棵樹木綻出片片新綠、生氣盎然。蕭師常招呼:「快來看我美麗的花園。」其實,恩師家室內也是一個美麗的花園;室中滿是鮮豔的花卉和來自世界各地的精緻禮物、表達出朋友和學生們對二位恩師至高的敬愛。有一位學生家長每週定期來換插一盆鮮花、數年而不斷。過年過節、各種美麗的鮮花更是不停地送到。恩師說:「我太受寵了。」
  冬日,蕭師授課時,吳老師拿著大棉襖加在蕭師身上。蕭師動情地說:「我常捏著自己的手臂,自問是否在夢境?太幸福了!」無限的恩愛和呵護滿溢全室。
  二位恩師疼愛一隻名「寶寶」的白色小鳥。當蕭師自己玩撲克牌時,「寶寶」就站在蕭師肩膀上或立在桌上為蕭師翻牌,不時眨動它可愛的眼睛並轉動它玲瓏的身軀。
  蕭師的烹飪技術和他的音樂一樣也是一流的。蕭師每餐做自己喜愛的食物。廚房的白牆上,最高記錄曾掛了二十八個鍋子。依大小順序排列整齊。罐頭上百個,比美大飯店。當琴課告一段落,常能嚐到蕭師做的美味食品。蕭師的全餐做得比名餐廳的還好,每一念及,總是令人垂涎不已。吳老師的母親住樓下、恩師夫婦住樓上,於是吳老師在樓下吃中餐、在樓上吃西餐。

高 雄 假 期

  恩師夫婦喜愛高雄溫煦的陽光,經常在假期中來高雄渡假。筆者和外子去機場迎接老師,站在玻璃門邊,看到二位恩師下了機在等行李。滿心的敬愛和歡迎,面帶笑容向著恩師不停地揮手。吳老師走近了說:「只這樣嗎?」就張開了雙臂熱情地一把擁筆者入懷、親頰,受疼愛的學生眼眶都濕了。自此以後,每次見面,恩師夫婦、外子和筆者便相互擁抱個不停了,親愛至極。
  澄清湖畔的圓山大飯店是恩師喜愛的地方‧每次放好行李。蕭師第一件事就是到地下樓的理髮室「整容」一番.然後穿著華麗的衣服、容光煥發地和我們共進午餐。蕭師總是先擺出「最優美」的姿勢讓我們誇獎一番,然後再跟我們親切地談話。有一次。我們實在是沒注意到他的「英俊和標緻J,只忙著去和他握手擁抱,蕭師故意做出不理人的生氣樣子,我們趕緊補上一句讚美的話,蕭師說:「太遲了!」逗得吳老師和我們不停地大笑。圓山飯店的人也都非常喜歡二位恩師;每次都為他們安排面向湖水位置最好的房閒並且送上一盆鮮花。恩師夫婦也必回贈禮物以表感謝。
  圓山飯店四周的綠地、大貝湖行徑高爾夫球場廣大青翠的草坪,都是恩師夫婦散步流連的好去處。
  蕭師非常喜愛水牛,每見水牛必定要下車觀看,並說:「我最喜歡水牛了,和我一樣地脾氣溫和而又辛勤工作。」近年來,圓山到市區道路兩旁的田地都改建了樓房很少再看到水牛,總會使蕭師像失去了好友般的失望。
  一個和暖的春日上午、驅車在郊區道上,車內所有的眼睛都在東張西望尋找水牛。好不容易看到一隻,就把座車調回頭駛近前去,蕭師像天真的孩童般地問:「是不是今天只能看到這一隻呢?」我們說:「不一定,可是現在水牛愈來愈少了。」當車駛近才發現草叢中還蹲著另外三隻。蕭師高興地拍手歡呼‧趕緊下車先和看牛的人打招呼。蕭師說:「水牛很喜歡小孩而且會認路呢!當吳老師兩歲時,有一天自己走遠迷路了。看到一隻水牛就趕緊拉住牛尾巴,水牛就這樣把吳老師帶回家了。」
  恩師夫婦非常幽默風趣,在恩師身旁常有令人捧腹的趣事;有一次,蕭師在飯店外散步,吳老師要筆者和她分頭去尋找。就在飯店後面長走廊一左一右的轉角上,站著吳老師和筆者,而立於走廊正中央的蕭師發現受包圍了,趕緊把手杖掛在手肘上,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蕭師對每件事物都能觀察入微,總發表他幽默的話語。有一次我們換了一部新車去接恩師,蕭師坐上車沒說什麼。我們問:「老師,您注意到車子有何不同嗎?」蕭師說:「當然有,以前那部車的玻璃上有貼紙,所以看窗外不太清楚,現在這部視線很好。另外,主稅開以前那部車顯得無精打彩的(蕭師同時做了一副沒精神的樣子)看!現在他多麼神采飛揚!」
  恩師夫婦是心地最善良慈祥的一對。四年前,外子因運動受傷,在台北接受長達九小時的手術。住院期間。恩師夫婦除了經常來探望表示最大的關懷愛護外,有一天上午七點,恩師夫婦即來到了醫院,帶著蕭師上午四點即起床特地為外子燉熬了兩個多小時的牛肉原汁,立即趁熱送來醫院,然後再趕回寓所教授上午八點的琴課。每憶及此事即流下感激的眼淚,師恩浩瀚真無以為報。恩師夫婦也非常關心孤兒們,常常默默地送些物資或金錢給孤兒院。有一次更特地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到高雄縣六龜孤兒院去訪問孩子們,為他們的歌唱彈琴伴奏。與孤兒們共渡了整個下午的時光。那次蕭師雖然非常疲乏,但卻覺得十分快樂,說孩子們的歌聲太令他感動了。
  蕭師熱愛中華民國的人民、土地及一切。每當渡完假要回台北時,總對機場櫃台劃座位的人員說:「請給我右邊的座位,我要看台灣美麗的山。我不要坐左邊靠近共產黨。」

永 恆 的 懷 念

  秋高氣爽的澄清湖畔,外子主稅手持相機倒退著走,鏡頭正對蕭滋老師雙手挽著吳老師和我,四人的笑聲洋溢在湖空之上,婚後的每次琴課和老師相見都隔了相當時日,吳老師走近蕭滋老師琴旁和上課中的我擁抱,兩人即說個不停。蕭滋老師也走近擁著心愛的妻子,看她說話時的神情和閃動的眼睫,耐心地等了許久才說一句:「妳倆有完沒完呢?」吳老師和我大笑分開,琴課才得以繼續。和老師歡聚的每一景象,而今回憶卻是淚下如雨……。
  殯儀館中,和吳老師相擁而泣……。學姐妹們圍在蕭滋老師的身旁,淚眼模糊望著蓋棺人一釘一釘地往下緊鎖,心也一直一直地往下沈…,頻呼「蕭滋老師」、「蕭滋老師」,卻是什麼也挽不回來……。
  向晚時分,步出殯儀館,蕭瑟的秋風翻捲地面落葉,寂寞淒清的景況正如心中感受一般……。
  追隨兩位恩師已逾二十四年,師恩浩瀚如海而無以為報。
  「蕭滋老師」這偉大而完美的名稱會隨著世世代代的音樂學子永傳於中國樂壇的。

劉 富 美

(錄自「每個音符都是愛」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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